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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華生的日誌】

「華生啊華生,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場戰爭喔。」
我瞅了他一眼,然後重新集中注意力到他的脈膊上。
「同一句話好像從你口中聽過。」

他困窘了。「嗯...新的戰爭,這樣可以嗎?」

這是福爾摩斯住院的第三天。我一直守在他的病床旁邊,每隔一段時間為他測量脈搏及血壓。目前狀況穩定。

那晚,雷斯垂德的搜救隊在港口邊發現了他,全身濕漉,奄奄一息。
顯然獨自游了好一陣子才回到岸上。

被自己一天到晚嘲笑的「蘇格蘭警場最沒用的督察」救起應該會讓他收斂好一陣子才是。

福爾摩斯受的傷並不嚴重。應該一開始只有輕傷的程度。但因為泡在冰冷的河水裡造成失溫,以及為了不要淹死拼了命游泳,劇烈的肢體運動導致傷口撕裂等原因,他現在的狀況依然不適合下床。

「你單槍匹馬把倫敦鐵橋給拆了。」我說。

「那本來就是個失敗的玩意兒!」福爾摩斯不屑的從咬著煙斗的口裡啐出字來,「顯然規劃這項倫敦重要精神建物的愚蠢建築師應該被以三級謀殺罪起訴。錯誤計算的力學法則與極不精準的角度,會讓這整座四不像的玩具提早300年倒塌。我可是阻止了這慘絕人寰的工程意外發生之功臣呢,還給了建築師公會一個重新檢討的機會。」

「你是怎麼搞垮這麼大一個東西的?」

沉默。

「事實上並不是我拆的。」最後他簡潔說完。

那晚並沒有發現艾琳‧艾德勒的蹤影。
警場也只有掌握一位河邊附近礦場的工人的證詞,「有個美麗的女人從水中冒了出來,我脫帽打了個招呼,她全身濕答答的,可以從薄薄的布料看到下面...恩...
當初我純粹認為她需要幫助,我一靠近她就把我打暈了。醒來之後我身上的錢都不見了......那女人可真美啊......」
做筆錄的警員註明了
「如癡如醉的敘事神態,可能有服用大麻等藥物之習慣,證詞可信度不高。」

「所以她開始逃亡了。」我抬頭,福爾摩斯望著天花板,神情恍惚,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開始認真思考的徵兆。

「嗯...福爾摩斯...」
「泰晤士河沿岸,鐵路以及水路航線......她接下來應該會走...」
「福爾摩斯......」
「查令十字路過度擁擠,如果她不想暴露身分,那麼下一步就是...」
「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轉頭,望著我。

「你真的確定那是艾琳?」

他轉回去,臉上不表露情緒。但我知道此刻他一定五味雜陳。
他眼睛裡出現一股奇異的神采。我忽然想起,幾年前他從我手中奪過一條取自他行李箱的手帕,然後把它拋落海中。
那時他眼中的神情就是如此。
當時我以為手帕拭擦的是某種紅色顏料,或許是實驗留下的。

現在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對,我想是她沒錯。」他轉回來面對我。語氣絲毫沒有異狀。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是:想個好方法攔截她跟可能的黨羽會合!」他順勢翻下床,但被我抓住肩膀硬是推了回去。
「在此之前,我們還要觀察是否有內傷的跡象,福爾摩斯。你還沒有獲得下床的許可。」
「喔,好吧。麻煩你了,華生『醫生』」他故意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我低頭翻找我的醫療箱。

事實上,有時我真得很擔心這位老友。
我們常常被他睿智冷靜的外表給「欺騙」了。

我的醫療箱內有一面鏡子,是為了讓病患看清楚他們無法看見的患部受傷復原的情形。
鏡子裡,福爾摩斯偷偷地、很快速地

用手背揩去了一顆即將滴下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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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街威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